夫妻涉著作权遗嘱公证案

2007年10月23日，北京市方圆公证员孙建军在接待国内民事业务时，当事人沈某、连某夫妻申办遗嘱公证，称其欲处理的财产除一套房产之外，主要是男方沈某写的一些小说的著作权。经过谈话，公证员确认两位申请人符合办证条件，遂决定受理二人的公证申请。

上述公证遗嘱主要的难点在于著作权的处理上：

（1）著作权中可以继承的内容有哪些，哪些可以在遗嘱中进行处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的规定，可以继承的著作权包括该法第十条第一款第（五）项至第（十七）项规定的权利（包括复制权，发行权，出租权，展览权，表演权，放映权，广播权，信息网络传播权，摄制权，改编权，翻译权，汇编权，应当由著作权人享有的其他权利）；其中有些属于人身权，有些则属于财产权。最开始申请人订立的遗嘱中的具体写法是：“上述作品著作权中的财产权利是某某和某某的夫妻共有财产。在某某去世后，上述房产及作品相关著作权中属于某某的份额归某某。”这种表述把遗嘱所处分的对象限制为了“财产权利”，可能会引起争议，因此公证员孙建军建议申请人严格按法条的说法来订立遗嘱，申请人对此欣然同意。

（2）著作权中的哪些权利可以成为夫妻共有财产？基于此，连某在自己的遗嘱中可以处分有关沈某作品什么样的权利？《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十七条规定：“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下列财产，归夫妻共同所有：……　（三）知识产权的收益；……（五）其他应当归共同所有的财产”。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二）》第十二条规定：“‘知识产权的收益’，是指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实际取得或者已经明确可以取得的财产性收益。”从这两个法条来看，知识产权的收益可以成为夫妻共有财产，而知识产权的财产性权利（也就是上面所说的著作权法第十条第一款第（五）项至第（十七）项规定的权利）是否可以成为夫妻共有财产没有提到。有鉴于此，经过仔细研究，最终形成的遗嘱方案是：（1）二人在遗嘱中均写明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沈某取得的十七本书带来的财产性收益属于他们的夫妻共有财产，然后二人各自在遗嘱中写明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遗留给特定受益人；同时沈某的遗嘱中多加一句话，即如果著作权的财产性收益中有属于沈某个人所有的部分，也全部留给特定受益人。（2）在两个人的遗嘱中，都不写明沈某作品产生的《著作权法》第十条第一款第（五）项至第（十七）项规定的权利是否属于夫妻共有财产，而只是由沈某写明，他因为这些作品产生的这几项权利在其去世后归特定受益人所有；再由连某写明，如果沈某因为这些作品中产生的著作权中有属于连某的部分，也归特定受益人所有。这样就避免了权利是否属于夫妻共有而发生争议。

（3）是否还有其他相关问题需要在遗嘱中处理。对此，《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实施条例》第十七条规定：“作者生前未发表的作品，如果作者未明确表示不发表，作者死亡后50年内，其发表权可由继承人或者受遗赠人行使；没有继承人又无人受遗赠的，由作品原件的所有人行使。”第十五条规定：“作者死亡后，其著作权中的署名权、修改权和保护作品完整权由作者的继承人或者受遗赠人保护。”公证员孙建军把这两个规定向申请人进行了介绍，沈某表示这些问题也希望在遗嘱中进行处理，于是最终沈某的遗嘱中也加进了这两个方面的内容。由于这两个问题与连某无关，所以连某的遗嘱里就没有涉及这两个问题，做到了合理区别对待。

为了保证办证质量，公证员孙建军在详细查阅相关法条和专业著作的基础上，与申请人通过电话等方式进行了多次沟通，为申请人详细解释了著作权立法中与待公证遗嘱有关的规定，并就有关问题征求了申请人本人意见，在一些较为专业的问题上还提供了建议，双方经过充分、有效的沟通最终形成了一个相对比较详细、完备的遗嘱方案。在此基础上，2007年 10月30日公证手续最终办理完毕。

附：                

公证书

（XX）XX字第XX号

兹证明沈某（男，×年×月×日出生，身份证号码××××××××××××××××××）于二〇〇七年十月三十日来到我处，在我和公证人员××的面前，在前面的遗嘱上签名。

（立遗嘱人去世后，遗嘱受益人可持本遗嘱办理遗嘱继承公证或接受遗赠公证。受遗赠人接受遗赠的，应当在知道受遗赠后两个月内作出表示，到期没有表示的，视为放弃受遗赠。）

中华人民共和国北京市公证处

公证员（孙建军）

二〇〇七年十月三十日

附：

             公证书

（XX）XX字第XX号

兹证明连某（女，×年×月×日出生，身份证号码×××××）于二〇〇七年十月三十日来到我处，在我和公证人员某某的面前，在前面的遗嘱上签名。

（立遗嘱人去世后，遗嘱受益人可持本遗嘱办理遗嘱继承公证或接受遗赠公证。受遗赠人接受遗赠的，应当在知道受遗赠后两个月内作出表示，到期没有表示的，视为放弃受遗赠。）

中华人民共和国北京市公证处

公证员（孙建军）

二〇〇七年十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