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对非法猎捕、杀害之珍贵、濒危野生动物尸体进行法医毒物鉴定案

2019年12月中旬，某地警方获悉线索：有人在邵伯湖非法猎捕野生动物。经查，警方发现一非法猎捕贩卖野生动物的犯罪团伙，并明确了团伙组织者马某的身份信息及具体住址。2020年2月20日凌晨，警方对该团伙集中收网，马某及其他团伙成员相继落网。民警在多人家中冰箱内搜查出獐鸡、野鸭等野生动物尸体（图1）。

据办案民警介绍，自2016年以来，以马某为首的犯罪团伙，组织分工明确，相互之间联系说暗语、打掩护，长期使用毒饵料猎捕野生动物，形成一条黑色产业链。仅2019年10月20日一天，他们就捕杀了100多只獐鸡。疫情防控期间，马某团伙继续作案，于2020年年初几次猎捕野生动物。他们通过网络销售、定点交易、送货上门等方式贩卖牟利，获利近百万元。

图1 警方查获的野生动物尸体

警方根据案情，为了固定证据，遂将马某、杨某、朱某等持有的野生动物肌肉组织共计26个样品送至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进行鉴定，以明确所查获的野生动物肌肉组织中是否含有有毒饵料成分。鉴定人根据以往毒杀鸟类案件的鉴定经验，建议警方委托排查野生动物的肌肉组织中有无克百威（一种高毒的 HYPERLINK "https：//baike.baidu.com/item/%E6%B0%A8%E5%9F%BA%E7%94%B2%E9%85%B8%E9%85%AF" "https：//baike.baidu.com/item/%E5%85%8B%E7%99%BE%E5%A8%81/_blank" 氨基甲酸酯类农药，常被用于毒杀野生动物）成分。

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对送检的26份检材经样品提取、纯化、浓缩后供LC-MS/MS分析，在当地公安局直属分局送检的1至3号材料、9至26号材料中均检出克百威成分；4号至8号材料中均未检出克百威成分。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的鉴定意见与非法猎捕的野生动物的生活习性及警方的案情推断相符，委托方采信了我院出具的鉴定意见，对案件的定性起到关键性作用。

本鉴定送检26个样品均为野生动物的肌肉组织，送检的1至26号样品经剪碎、提取、纯化、浓缩后参照技术规范SF/Z JD0107005-2016《 HYPERLINK "http：//www.ssfjd.com/Files/jsgf/5/5血液、尿液中238种毒（药）物的检测.pdf" 血液、尿液中238种毒（药）物的检测 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法》方法分析，其中材料1至材料3、材料9至材料26中均出现克百威的特征色谱峰和特征碎片离子（图2-a），材料4至材料8中均未出现克百威的特征色谱峰和特征碎片离子（图2-b）。克百威的色谱保留时间为2.09min，特征离子对为222.2/165.2和222.2/123.0。经空白试验（图2-c）和同步添加标准物质克百威（图2-d）进行比对，确认克百威阳性结果和阴性结果均可靠。

图2-a 送检材料1中克百威的提取离子色谱图（克百威阳性）

图2-b 送检材料7的总离子流色谱图（克百威阴性）

图2-c 空白样品的总离子流色谱图（克百威阴性）

图2-d 添加样品中克百威的提取离子色谱图（克百威阳性）

本鉴定是委托对马某等持有的共计26只野生动物肌肉组织进行克百威成分分析，鉴定材料见表1。克百威（Carbofuran，分子式C12H15NO3），又名呋喃丹，是一种 HYPERLINK "https：//baike.baidu.com/item/%E6%B0%A8%E5%9F%BA%E7%94%B2%E9%85%B8%E9%85%AF" "https：//baike.baidu.com/item/%E5%85%8B%E7%99%BE%E5%A8%81/_blank" 氨基甲酸酯类 HYPERLINK "https：//baike.baidu.com/item/%E6%9D%80%E8%99%AB%E5%89%82" "https：//baike.baidu.com/item/%E5%85%8B%E7%99%BE%E5%A8%81/_blank" 杀虫剂和 HYPERLINK "https：//baike.baidu.com/item/%E6%9D%80%E7%BA%BF%E8%99%AB%E5%89%82/5894442" "https：//baike.baidu.com/item/%E5%85%8B%E7%99%BE%E5%A8%81/_blank" 杀线虫剂。克百威对鸟类危害性最大，一只小鸟只要觅食一粒克百威足以致命。因此常被犯罪分子用作毒饵非法猎杀野生鸟类。因克百威中毒致死的小鸟或其它昆虫，被猛禽类、小型兽类或爬行类动物觅食后，可引起二次中毒而致死。2019年12月27日，克百威被列入食品动物中禁止使用的药品及其他化合物清单。

表1 鉴定材料一览表

本院法医毒物化学鉴定室的该项鉴定是将肌肉组织经剪碎、提取、纯化、浓缩后参照技术规范SF/Z JD0107005-2016《 HYPERLINK "http：//www.ssfjd.com/Files/jsgf/5/5血液、尿液中238种毒（药）物的检测.pdf" 血液、尿液中238种毒（药）物的检测 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法》方法分析，以保留时间、质谱特征碎片离子峰和相对丰度比作为定性判断依据。在本案件中，阳性样品中出现克百威的两对定性离子对的色谱峰，保留时间与添加样品中相应标准物质的色谱峰保留时间比较，相对误差在±2.5%内，且定性离子对丰度比与浓度相近添加样品的离子对丰度比之相对误差不超过表2规定的范围，则判断案件样品中存在克百威。

如果案件样品中检出克百威成分且空白样品无干扰，则阳性结果可靠；如果案件样品中未检出克百威成分，添加样品中检出克百威成分，则阴性结果可靠。

表2 相对离子对丰度比的最大允许相对误差

单位为百分数（%）

在本案例中，委托方送检的鉴定材料1、鉴定材料9至11均为绿赤鸭，鉴定材料2为小鸊鸕，绿赤鸭和小鸊鸕均是水鸟，在水中活动，易于用饵料捕猎。鉴定材料3、鉴定材料12至26均为骨顶鸡，骨顶鸡栖息于有水生植物的大面积静水或近海的水域，也易于用饵料捕猎。

鉴定材料4为乌鸫，鉴定材料5、鉴定材料7和8均为山斑鸠，鉴定材料6为珠颈斑鸠。乌鸫大都栖息于乔木的枝梢上或树木主干分支处，被列入《 HYPERLINK "https：//baike.baidu.com/item/%E4%B8%96%E7%95%8C%E8%87%AA%E7%84%B6%E4%BF%9D%E6%8A%A4%E8%81%94%E7%9B%9F%E6%BF%92%E5%8D%B1%E7%89%A9%E7%A7%8D%E7%BA%A2%E8%89%B2%E5%90%8D%E5%BD%95" "_blank" 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IUCN）。山斑鸠栖息于低山 HYPERLINK "https：//baike.baidu.com/item/%E4%B8%98%E9%99%B5" "_blank" 丘陵、 HYPERLINK "https：//baike.baidu.com/item/%E5%B9%B3%E5%8E%9F/24464" "_blank" 平原和山地阔叶林、混交林、次生林、果园和农田耕地以及宅旁竹林和树上。珠颈斑鸠喜栖在高压电线或离地面较高的横树干上休息。山斑鸠和珠颈斑鸠均已被列入中国 HYPERLINK "https：//baike.baidu.com/item/%E5%9B%BD%E5%AE%B6%E6%9E%97%E4%B8%9A%E5%B1%80" "_blank" 国家林业局2000年8月1日发布的《 HYPERLINK "https：//baike.baidu.com/item/%E5%9B%BD%E5%AE%B6%E4%BF%9D%E6%8A%A4%E7%9A%84%E6%9C%89%E7%9B%8A%E7%9A%84%E6%88%96%E8%80%85%E6%9C%89%E9%87%8D%E8%A6%81%E7%BB%8F%E6%B5%8E%E3%80%81%E7%A7%91%E5%AD%A6%E7%A0%94%E7%A9%B6%E4%BB%B7%E5%80%BC%E7%9A%84%E9%99%86%E7%94%9F%E9%87%8E%E7%94%9F%E5%8A%A8%E7%89%A9%E5%90%8D%E5%BD%95" "_blank" 国家保护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录》。上述三种鸟类均栖息在比较高的树枝上，不易用饵料捕猎，常被气枪、弹弓、捕鸟网等进行猎捕。

近年来，利用克百威进行非法猎捕野生鸟类的案件频频发生。LC-MS/MS法分析克百威成分灵敏度高、样品前处理简便、无需衍生化，是筛选、定性、定量分析的主要手段。本案例中，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的鉴定意见与非法猎捕的野生动物的生活习性及嫌疑人的供述相符，委托方采信了我院出具的鉴定意见，对案件的定性起到关键性作用。

所送材料1至材料3、材料9至材料26中均检出克百威成分，材料4至材料8中未检出克百威成分。